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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路
2012-09-21 09:31:19 字号:

  1928年3月底至4月初,朱德率领的湘南起义部队进驻安仁,在牌楼卢古祠开展了整军制定了十大纪律、在县城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在轿顶屋召开了重要的军事会议决定上井冈与毛泽东的秋收起义部队会合……安仁因此而成为朱毛井冈会师的重要决策地。同时也拉开了安仁红色革命的序幕,为安仁的红色文化写上了浓厚的一笔。为弘扬红色文化,继承革命精神,安仁文联、诗协、民协策划开展一次重走会师路文化长征活动,于是便有了我们这次的前期探路。

  探路之一:樟桥——神州河

  8月13日下午,天气晴朗。我,安南约好赞文、丰清两位大哥,借一辆车子,喊起我儿子开着,几个人便朝茶陵与安仁交界的地方——界首、樟桥奔去。当年朱德司令就是从这里出安仁、经茶陵界首湖口,炎陵沔渡上井冈与毛委员会师的。

  到了界首,我们开始打听有关朱德上井冈的故事,年轻的都说不知道。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一问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朱德率兵来过,往茶陵方向去的。他告诉我们:从界首到湖口有一条山路、近路,多年没有人走了,可能会让茅草封死了。

  进入樟桥,那是安仁境内。樟桥是一个典型的丘陵村庄,处处都是小山包,山坡上种满了庄稼。玉米刚刚收割完毕,杆儿还在地里立着,家家户户的禾坪里都晒着金灿灿的玉米。谷麻树开着红色的花,像灯笼挂满了枝头。

  我们走进一农家,厅屋里堆放着玉米,我们喊着“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回答。从里屋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一看像个大学生模样。一问果然是在省城长沙读大学,现在正放暑假。

  我一边用相机拍着玉米,一边问:

  ——“你爸爸妈妈呢?”

  ——“都到广东打工去了。”

  ——“爷爷呢?”

  ——“爷爷奶奶地里收花生去了,只我一个人在家。”

  “你们是干什么的?拍电视吗”,大概是看我们背着照相机和摄像机,姑娘好奇地问。

  “我们在探路。”

  “探路?”姑娘貌似一头的雾水,“探什么路?”

  “朱毛会师路”我边拍边与姑娘聊天。

  “哦,我知道,那就是朱德上井冈山的路吧?党史里讲过的。”姑娘也露出了极大的兴趣,大大方方地跟我们聊她所知晓的关于朱德司令的事。

  “我爷爷知道朱德的故事,很小的时候我听过。我爷爷也是听我爷爷的爷爷讲的。”我们赶紧要姑娘带我们去见她爷爷,想听一下当地老百姓嘴里的朱德在安仁的故事。

  姑娘带我们来到了她家的花生地里,老远就喊:“爷爷,爷爷,有人找。”|

  爷爷奶奶在地里采摘花生。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光着屁股,在花生地里玩耍,让我想起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的诗句来。最喜小儿无赖,地里卧剥花生,好一派祥和宁静的田园景象。

  “28年春天,赶完分社没两天,朱德带着部队从耒阳入华王进牌楼,队伍驻扎在山口铺的卢古祠,在那里朱德整军,宣布十大纪律,然后把部队带到了县城,说是去攻打攸县。可是没几天,又带着部队来到神州河,经过樟桥到茶陵的浣溪、湖口,上的井冈山,和毛主席的队伍会合,在我们樟桥还有人跟着队伍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哩。”

  听老人讲完故事,我们又问起当年朱德可能走的线路,老人停下手中的活,带我们走到一条古路上,告诉我们,他爷爷告诉他朱德就是从这条路走来,向井冈山走去的。

  离开老人,我们开始走上小路。古道上茅草丛生,草儿齐人腰那么高,有的地方根本看不着路,只好凭感觉去踏去探。这么走着,大约五六里远,忽然一座破旧的古亭立于路旁,这里大概就是安仁通往界首的古道古亭了。

  天色开始暗下来了,探路的队员们也加紧脚步往神州河方向赶,这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两群鸟儿,在我们的头顶叽叽喳喳的叫过不停,一直陪伴着我们走下山才悄然散去。多情的鸟儿,你带给我们几多欢乐又带给我们几分神秘。

  天黑了,我们赶到了神州河。那里人口相对稠密,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古村庄。古树古屋随处可见,我打着手电查看了刘家祠,那气势表明刘家是当地的望族。老百姓则更加神气,向我们讲起古时候的辉煌和刘家祠的盛衰。“我们村的刘牛即、刘寿苟当年跟着朱德上井冈,在江西打了一仗”,老百姓自豪地向我们介绍。

  神州河,永乐江畔的一个小村庄,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旱涝保收,自古便称作神州,因为朱德率兵经过而更加出名。

  探路之二:台头渡——熊峰山

  8月16日下午,安南打来电话说他下午有空,很想去探一下从台头渡到熊峰山这段路程。

  急急忙忙地,约车子,约赞文和丰清,小车把我们送到排山的新丰村。

  新丰村,位于远近闻名的何古洞。我们所说的“洞”,并不是山洞的“洞”,而是指一块相对平坦的平原。何古洞是由永乐江水冲积而成的冲积洲,六十年代湖南考古队曾在这里发现了新石器时期的石器,让人足感其文化之厚重。

  下了车,马不停蹄地往台头渡赶,周边的古老和厚重都置之“视”外,就连有一群小孩在一树五株的古樟树下面玩耍的这么精美镜头,以及周边清澈的水塘和古老民居,都没有引起安南的注意。

  台头渡,永乐江上的一个古渡口。江水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形成了一个宽阔的江面,河水舒缓回旋,清澈见底,鱼儿在河水里自由地游来游去,是那样的悠闲自由。

  “台头一明月千年清辉照亘古;俯首两昆仑半杆竹篙渡众生。”

  来到台头渡边,船夫不在,渡船自由地横在岸边,恰似唐代诗人韦应物的《滁州西涧》诗中所写的“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自然景象。

  我忍耐不住按下快门,拍下了这幅自然风光图。

  安南则麻利地解下小扁舟,独自划着小舟向河对岸驶去,再把大船从对岸划过来接我们过河。看着安南划船的动作漂亮,姿势优美,赞文大哥笑着说:“台长,什么都抬得长!”(“台长”即安南的官名。“抬得长”是什么都做得好的意思),言语中饱含着敬佩之意。

  河水是天然屏障。我们难以想象,朱德他们当年是怎样在急忙中把部队带过河的。当地的老百姓还流传着当年朱德过河时河水淹死马匹无数的故事呢。可见革命是多么的艰苦。

  过了河,进入黄泥村,我们便开始走山路。

  山路崎岖狭小,两边都是山峦,因为这里是国家森林公园——熊蜂山的缓冲区,所以,生态保护的很好。山青青,水清清,鸟儿叫声也亲亲。

  拐过老虎口,我们走向更深的垭口。一路上,田埂不是被野猪拱过,就是被山洪冲垮。两旁的野草、毛竹和杂柴长得很茂密,几乎把路给封住了。如果不是向导的指引,我们绝对会迷失在这深邃的自然之中。

  安南用手机定位,我们找到了鲫鱼山。

  一进入鲫鱼山,我们便开始朝熊蜂山进发,丰清大哥拿出他的开山大斧(其实是一把砍柴刀),沿途一路砍过不停,我们一边爬山一边调侃丰清大哥,说他是六十岁的人,三十岁的心,二十岁的劲。时而笑笑赞文大哥这个老人家,说他是五十岁的人,九十岁的须,一百二十岁的命。

  这么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半山亭。“熊峰胜迹历古今山势峥嵘林木深,大山腰上起凉亭游人坐下兴又浓”对联虽然不怎么敢去恭维,,但也反映了重修山亭时作者(抑或为修建者)的雅兴和心情与祝福。

  丰清大哥是行伍出身,满身的横力让后生难以企及,看他那使刀的手法和运势,我们不敢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只能叹曰“老当益壮,愈老弥坚”!而他的古诗文功底更能彰显他的博大与精深。

  我,气踹嘘嘘,臭汗淋漓,拄着拐杖读完“半山亭”的上联和下联。丰清哥则挥舞柴刀把半山亭周边的灌木杂草砍得干干净净,砍出了半大个坪来,说是让重走会师路的兄弟们在这里留影纪念。

  安南则优闲地放起了他的随身听,“喊南风唻,吆北风,走南闯北做驴行。脚扯风唻,四季风,跨过沟坎走泥泞……”安南版的《安仁脚扯风歌》在密林中显得更加悠远而深长。我也不由地跟着喊起了南风来。

  一时间,歌声驱赶了所有的疲倦和劳累,脚步也似乎迈得更加有力。我想朱德当年湘南起义革命,走的可没有我们这么轻松自在。

  太阳早已下山,天色也开始暗了,我们也快快乐乐走完了预定的探路路程,高高兴兴地班师回朝。

  探路之三:苏家其——罗山——狐狸冲

  接着8月16日走过的路途,9月1日清晨,我们再次开始了探路的行程。

  从熊峰庵出发,这一整天全部穿行在熊蜂山国家森林公园之中。据清同治《安仁县志》记载:“熊耳山在县东南十里,山高峻,状类熊耳,晴霞映射,山色如画。”

  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时不时的有秀美的自然景色映入我们的眼帘。正在修建的文塔,高高地耸立在熊蜂山之巅。与县电视差转台之发射塔遥相呼应。

  熊蜂山顶峰俗称“三柱塔”,其一曰文塔,系明万历年间(1573—1620)所建,清乾隆年间(1736—1795)欧阳熊倡众重修,后因风雨剥落倾颓。嘉庆二十三年(1818)欧阳厚均省亲在籍,捐资再建。进士卢兆鳌、士绅林添瑞各建塔于左右。三塔俱成,各立峰头,屹然鼎峙,望之如笔格。

  光绪一十一年《湖南通志》和嘉靖《衡州府志》均记载:“山上有远天湖,可容万家”。可如今,远天湖在哪里呢?我们举目四顾,百思不得其解。

  沿着新修的盘山公路走着,山风猎猎,吹响在我们的耳畔;山岚雾气,不时从山腰腾起,随风飘过,给寂静的熊蜂增添了几分活泼和灵气。

  白鹤仙,怪石嶙峋。传说古时常有白鹤栖息而得名。据说朱德部队到达白鹤仙时,折而向东,抄小路进入苏家其。我们也只好站在路旁,远眺着白鹤仙的绰约风姿。

  苏家其,熊蜂山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山村,村子住户不多,破旧低矮的土房子是苏家,具有江南风格的青砖青瓦房子是陈家,陈家房屋多数已经坍塌破败,陈家人已经全部搬到山外去了,只有苏家人还在村中居住。

  我们赶到苏家其时,已近中午。简简单单,我们吃了些干粮,补给了水。在家的苏家老人、妇女和孩童都围拢归来向我们打听,同时也为我们讲述他们所知晓的零零星星的有关朱德的故事:“1928年4月初,朱德的部队从白鹤仙方向下来,人员不多,大概只是一支小分队。当时,部队想往山下走,但是他们得到消息,山下有一支国军队伍朝这边过来,于是,朱德的部队就朝罗山方向去了。”

  “之后,陈家搬过来了,盖起了大宅院,青砖青瓦,气派不凡。陈家大院可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出了两个黄埔军校的。现在还有人在外面当大官呢。日本鬼子在进攻熊蜂山时,派兵来过这里,还在陈家的大门脑上开了一枪,现在还有枪眼在那里呢!”,我们跑过去一看,还真的有一枪击过的痕迹。安南找来梯子,爬上去想查看过究竟,也只能认定那确实是个枪击留下的“洞”,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离开苏家其,我们按照村民的指引往燕子窝、罗山方向继续探路。再往里走,林子越来越深,赞文大哥也越来越兴奋,因为在路上发现了很多的药材,而且很珍贵,他不时地给我们讲这是什么药,那是什么药;这药有什么作用,那药又有什么功效,讲得头头是道,简直就是一部活药典。神农为什么到安仁采药,就是因为安仁的药多,药灵!

  到了燕子窝,我们见到了老张师傅,张师傅家里摆满了草药。他说他有祖传下来的治疗心脏病和肝炎的秘方。在老张家吃饭,我们问起当年朱德的事,老张一家子拉开了话闸,七嘴八舌争着讲起故事来:

  “当年朱德的部队被国军追赶,是罗山的周常主师傅救了朱德。周师傅是个木匠,让朱德化装成他的徒弟,挑着工具箱,周师傅自己扛着大木钻,大摇大摆地护送着朱德从狐狸冲走了。解放后周师傅给朱德写了信,朱德还回了信,并寄来了一床被子给周师傅。”

  “周师傅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叫周无孝,住在罗山村,死了。女儿叫周无益,跟我是老庚,嫁到了枫树村。他们都有后人,你们去问问他们吧,罗山村的人都知道。”张师傅的老婆从厨房里走出来告诉我们,手里还拿着一把炒菜的铁铲。

  “日本鬼子也到过我们这里,当时中国军队47军和日本鬼子就驻扎在我们这里,国军驻扎什么坳,日军住在什么山,两军相持了很久,打了很多次仗,小时候砍柴时还能看到很多的头骨,搞不清是中国人的还是日本人的。在八十年代初还有日本人来过,烧纸拜祭呢。他们还给我们糖吃”张师傅的儿子也在一旁搭讪。还说要带我们去看战壕。

  吃完中午饭,张师傅的儿子带我们走打猎的路,说朱德他们就是从这条路到狐狸冲的。

  一路上,丰清大哥继续担任开路先锋,挥舞着镰刀,扫清被封路障。赞文兄则东张西望,寻找山珍草药,还神秘地告知我们这里有果子狸,而且数量不少,安南还是放着他的音乐,不紧不慢地跟着丰清大哥。

  “南木仙!”我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远处的南木仙告诉大家。看到了南木仙我们就像找到了行军的参照坐标,知道了自己具体到了什么位置。

  七弯八拐,披荆斩棘,一个下午过去了,我们终于到了狐狸冲,完成了这一天的探路任务。

  至此,安仁段朱德上井冈的红色路线已经基本探清。马上发动群众——联系走遍安仁户外、骑行一族户外,哦,还有脚扯风户外的驴友们加盟。等待9月8日的一声令下:出发!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李琼林

编辑:red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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