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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乡情——忆张万才同志
2013-05-12 10:34:07 字号:

  清明节时,在安仁与从北京回来的谭旭东教授(鲁迅文学奖获得者)相聚,交谈中他突然问:“谭老师,张万才书记的那本书出了没有?”(我曾与他联系过,请他在可能情况下帮忙出版)。我叹了口气:“书是出了,可惜人已不幸病逝,他走得那么快真没想到。”谭教授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他年纪还不大呢,我与他虽未曾见面,但早有所闻。一个普通农家子弟有这样的建树实属不易!”

  是啊!万才同志是位很不错的领导干部,且不说他廉洁从政、勤政为民之事,就他那平易近人的布衣风范、那心中荡漾的浓浓乡情,也让我难以忘怀。记得他此次发病的前十多天,我和他一起散步时曾转告他:“县里谢春书记要我陪你去安仁看看。”万才同志高兴、幽默地回答:“好!好!我陪你啰,你是‘省干部’,等我去趟广州回来就去,在安仁住一晚,看看新变化、会会老朋友。”不料,这话竟成了他留给我的最后遗言。

  那天,王贤国同志告知我,万才同志从广州回来住在市一医院重症监护室。我吓了一跳,急忙赶去看望,只见他已处于昏迷状态,我连呼“张书记!张书记!”,没有反应,后又叫“万才老弟,我是涛峰兄!”,他才微微睁了下眼、点了点头,嘴也微微动了几下又昏迷过去。我难过地默默离开,问有关医师,答复是病情非常严重和复杂,正在全力抢救,但愿“奇迹”出现。于是,我立即电话告知郴州安仁籍的几位朋友(他们都还不知道此事)。后来又去看过两次,但始终没有听到他的话语,见到的是他“无言”的泪水。我对他的一位亲属说,张书记的病非常严重,在这生命垂危之时应告知其一些亲朋好友,这些朋友来看望是他们的心意,按医院“规定”不能见面探视则是另一回事。

  万才同志是位“草根”干部,他出生在一个没有“背景”的贫苦农家,在党的教育培养下,勤奋苦学、自强不息、曲直向前、福慧双全,历炼成一位优秀的郴州本地干部。回忆与他的相处,尽管他是领导,但我们平时谈得最多、最融洽的还是乡情、乡音、乡风、乡俗,从记忆的那一件件往事中,也感受到他为人处事的品德和智慧。

  上世纪90年代末的一个晚上,我接到解放军总后勤部陈光荣局长从北京打来的电话,他十分悲痛地告知其父亲病故,自己因车祸受重伤不能回来尽孝,说:“老哥,你能否去看看怎么安排?”。我与陈局长同一个乡又是高小校友,他为安仁新大桥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自然是满口答应。不一会,万才同志来电话,约我明天一起去陈局长老家。他说:“工作再忙也要赶去,除悼念外尽可能帮助安排一下。”“将心比心,陈局长是相当一级的干部,不是这样的特殊情况是不会给我们打这个电话的。”万才同志去了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县、乡的主要领导来了(此前,他们也还不知道此事),大家一起悼念老人的仙逝,并商量追悼会的事情,他还嘱咐县委宣传部的同志拍摄全场录像寄给陈局长。

  一次,我俩在安仁商定请母校安仁一中的老校长和当年的任课老师聚一聚。他站在门口迎接,向老校长和老师们一一鞠躬、握手问候。席间,又一一敬酒感谢老师教书育人的无私奉献,祝他们健康长寿,晚年幸福。他深情地对侯榆生老校长说:“侯老校长,当年几次开学我因家庭困难交不起学费,都是您批字先办理入学手续。没有您的关心我就上不了学,也就没有我张万才的今天!”年逾八旬的侯老校笑得比吃蜜糖还甜。他慢条斯理地说:“万才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还记得,可我早已忘了。”透过万才同志的这些言语和行动,可以看到他那颗滚烫的感恩之心。

  万才同志阅历丰富又善于表达,他经常讲一些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吃亏是福”之类的人生哲理和感悟。他那次大手术后,生活更加淡定,他退休后的这些年来,除主持郴州老年科协工作外,还写了两本长篇小说,显现了其生命的活力和张力。我还喜欢听他讲述其儿时上学和当村干部的那些有滋有味的故事,如小时在自家楼上偷炒红薯片、骂骑单车下乡的县领导是“豺狗背猪”被追赶得四处逃窜、当村干部时主持红白喜事、搞年终决算、调处纠纷等一串串说不完、道不尽,且有头有尾,生活趣味很浓。我说:“这些可是你退休后写回忆录或小说的生动素材。”

  万才同志是我的良师益友。多年来,他给予我热情的关心和帮助。1997年春,我在马来西亚旅游遭遇车祸,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一方面安慰我爱人,一方面通过有关部门找到旅游团和导游的电话号码,拨通后让我爱人与我通话,让她放下心来。我回郴后,又帮助安排住院治疗,并几次去医院看望。对此,我至今未忘。他平时对我以“老兄”相称,在安仁、嘉禾、资兴、市委机关都是这样。我俩还算得“君子之交”,因是老乡,为避免“闲话”,两家除有喜事外,过年过节不送这送那,我不为个人之事找他“批条”,也不写他个人的报道(万才同志自己也向我打过招呼)。我们曾一起下乡、散步、钓鱼、外出考察,相聚的人比较多时,他便给我编一些家庭“段子”弄得满堂大笑。有时我便笑着“回敬”:“你爱讲就讲吧!反正官越大越有权向平民百姓开玩笑。”他写书时,时不时为一字或一词打电话询问,由于本人胸中“墨水”甚少,有时又得问郭垂辉先生等一些文化人。有次,为了弄清安仁方言中的一个字,还向北京大学中文系安仁籍的何九盈老教授请教。当然,即便是亲兄弟也免不了有“口角”,听到不对“味”的话时我也“冲撞”几句,双方虽有短时的不愉快,但都不“上心”。之后又是笑语连连、情感依旧,这就是真情和真实。近日,与朋友去金银冲钓鱼。万才同志退休后,我们曾多次到这里休闲垂钓。触景生情、见物思人。追忆往事,他那抛杆、起杆的身影,那风趣的话语和笑声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于是,一种人去“楼”空的伤感涌上心头,鱼上钩了也不知起杆。

  斯人已逝,风范犹存。张万才同志离开了我们,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乡情、乡音,他的品德、精神和作风将长留人们心中。

  (张万才同志病逝后,其亲属让我作为张的生前好友在追悼会上讲话。我考虑到“规格”和“规矩”,觉得自己不合适,便建议请曾担任过相当一级领导职务的同志讲。现以这篇粗浅之文表达我的思念)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谭涛峰

编辑:red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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